椿香染透王家辿离卫辉最近的河南最

椿香染透王家辿

□芭蕉雨声

这次线路,领队选择了探访古村落,恰合我意。

鹤壁不算远,出新乡往东,沿东偏北方向,经卫辉过淇县,两个钟头就到了。车子熄火,驴友还得甩开双蹄向前奔,隧道狭窄,大巴进不去,人可轻易通过,走单行轿车都没事。徒步走在黝黑的涵洞,眼望正前方的圆形光明出口,脚下仍觉走偏,生怕撞到洞壁上。这种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凿的隧道一共有三个,隧道与就近的山村同名。

王家辿,出发之前先查字典,辿,chan(音搀)平声,可还没进村,沿途村民都叫它王家站,他们的口音接近林州话,念转音不稀奇,可在“第二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上也把“辿”写成“站”,潦草得让人生疑。后来当我站在王家辿西山岭上俯瞰全村时,这个疑惑得到了松解——很少有人在意古村落的保护了,即使有这个意识,行动上也不易或不愿落实,过日子毕竟是极琐屑和真实的,避风挡雨才是基本,平房顶糊闪光的防雨层也是没办法的事,红砖红瓦的建造材料,在购置上也许比青砖黑瓦来得便捷。所以王家辿房舍新旧掺杂,气氛没落萧然,也能理解。王家辿在屋舍的完整性和统一性上还不如同为国家级传统村落的辉县郭亮村和张泗沟村,但规模要庞大得多。

当我深入村内,慢慢走动察看,发现了不少可观的心动所在。毕竟是年历史的古村落,老旧的石碾,石磨,石臼,还端坐安稳,呈冬天无雨冲洗的灰白色,与北方所有的冷色调相宜。最老的油坊,仅剩下沧桑的门楼独立。石碾一旁有个老石器很是稀奇,马车形状,听老人说这叫扇车,扇,读第一声。分离谷糠和小米用的。上方有漏斗,右边轴心有摇把,摇把连着几片一拃宽的长条形扇叶,长度正好是扇车的宽度。碾过的谷子从漏斗倒入,摇动摇把,糠皮从左侧出口飞出去,干净的米粒从下方出口流出来。这比用簸箕簸扬的效率要高出许多。现场没人操作,也许抛弃既久,眼下只静卧墙根角落,我们拍照不拍照,它都无心理睬。小巷拐角处那个立着标牌的石臼,在一整块巨石上挖凿而成,属明朝遗存。与之一般年岁的,就数不远处那个碑刻存立的玉皇庙了,南山墙前脸坡面上的圆形瓦当完好,雕刻十分精美,栩栩如生。石臼旁的门口,主人在送别一帮客人,刚才揪心的妇人的哭嚎就由这家院里发出。欢笑是歌,哭也是一种烟火味,尤其这种抑扬顿挫的老女人哭腔,让人魂魄不安。

草木尽裸的冬日王家辿,从枝条和落叶判断出,村里村外,这山坡到那山坡,黄连木(当地人称黄楝树)多,比黄连木更多的是香椿。香椿树,老的年岁过百,小的筷子般粗细。小树长在黑壮的老根上,让我诧异。原来,养香椿,吃椿芽,为使香椿多抽枝,村人狠心锯断小树以发叉,香椿林里大都是这种老桩新条的小树。王家辿的香椿名气大,得益于香气足,曾贵为贡品。香椿分青红两种,红椿香浓,青椿清淡。这里长的都是赤润味浓的红椿,插枝即活,巴掌大一片空隙也能拱出几棵香椿来,天气地气人气,三气相融相宜。家家户户,房屋高低错落,香椿树依山傍坡,墙根儿,房山头,脚步所至皆椿苗。于草木心的我来说,这里便是世外桃源了。

粪堆、毛驴也让我欣喜。多年不见粪堆了,就连沿途的村子,畜生粪尿都直接从屋后墙洞排放流淌,黑乎乎一溜。攒粪需要功夫,一层柴叶一层土,铺垫,沤,用抓钩出圈粪,工序繁琐沉重。粪堆沤好了不臭,特殊的草气息。粪堆旁一个三岁小儿正学他爷爷干活,临了,扛着大铁锨有模有样走在前头,爷爷背着撅头跟在后头。孙子看不见爷爷满意的笑脸,胸脯挺得小公鸡似的,爷爷的胡子一翘一翘,嘴里夸赞孙子能干。他们一老一少走出巷口,走在半斜的光照里。走出视线好大会儿,我仍愣怔着不动。

下地的妇人说她的小米好吃,腌的香椿可香,因她慌着下地,我没能进她屋闻味儿。村里沉浸久了,刚俯瞰全村时的失落感渐渐消隐。偌大一个簸箕样的山谷,箕帮到簸边,左右两侧,大小房舍都排满了,俨然宁静。三面环山,被自然轻松拥抱。这个小村真有福。村民吃石磨粮食,赶毛驴车办事,扁担挑水挑粪,颜面平静和善。农耕文化在这里幸得部分保全。

回程不走原大路,上西岭南拐,若直行就到林州了。抄小道踏弯路,曲折下降。这里有惊喜。修路的村民不怕手冷,撬石头,夯石块,把陡峭的羊肠小道铺平加宽,让我们的脚踏实有着落。跟女人和汉子们闲聊,出工有酬劳,日工,妇女50元,壮劳力估计更多。汉子们自尊心强,不说。槲树林下落叶积累很厚一层,均匀铺满山坡沟坎,这境况,让有着丰富拾柴经历的我恨不得找个竹耙搂入怀抱,一搂一搂都搂到自家灶屋。当一个修路老人得知我识得槲树,很是惊喜。我也心生得意。

更高兴的是老人给我们挖了两棵香椿苗,用保鲜袋捂着树根,仍一路让我沉醉,隔一会儿凑近闻闻,那香气比城里谷雨前的红椿芽浓郁多了,可,这只是树根,竟让整个路途以及后来的车子里都充满了香椿的清香气。一冬的蛰藏和积累,待到春气露头,这王家辿的椿香该是如何酷烈!老乡说,四月初来吧,折一枝搁屋里,满屋香。

太行东麓洹河水畔的王家辿,明清建筑的古旧气息,红香椿的特殊浓香,鸡鸣,方言,石头,淳朴的乡人,这一切都恍若隔世,一下倒退了数十年光阴。我不苛求别的,只醉心于这些最本真的气味里。昨晚九点半入睡,一觉醒来大天亮。只有从王家辿这样神秘的太行深处走一遭,才有这难得的睡梦。是的,我还会再去的。

那个类似马车样的石头机器,终于弄清楚了。春节回家,经我婆母辨认图片,说是扇车,安置在磨房,碾盘边上,碾过的小米,糠皮和米粒用它分离。扇风的扇,读第一声。上面倒入碾过的谷子,右边轴心那里有个摇把,摇把连着几片长条形扇叶,扇叶,婆婆比划着,大约一拃宽,长度正好是扇车的宽度,三片或者四片。摇动摇把,糠皮从左侧出口飞出去,干净的米粒从下方出口流出来。大户人家才有这东西,碾米多嘛,簸箕簸得效率低。老陈说他也见过。王家辿的这个扇车,安置在一个破败的大门外碾子旁边的墙角处,估计是全村的人都来这里碾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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