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雨声从卫辉到辉县,骑行在秋色浩荡里

秋色浩荡

□芭蕉雨声

霜降后一连好几个大晴天,好月亮换来好太阳,落地窗前清淡的花影隐去,射来万道金光。光亮晃眼,惊动我心,这分明是夏的热辣劲头。

踩单车在小街上穿行,晨曦里寒凉明显。树梢稍一晃动,人便在翻飞的落叶中了,秋风乱。秋色跟着乱,凌乱的叶子各色各样,红的乌桕,黄的白蜡,等不及变色就叶柄滑脱的椿和楝,落叶成堆,扫不及,也不必扫,脚踩踩,嚓嚓响,似踏荒原积雪,也像单纯的笑声。

城内乌桕。

心就野了,遥望与想象都不解渴,得跑出去,跑到山里去。

太行在我家,是我有福,闪电的功夫就到了跟前。

别问去路,自有秋色牵引,切入任何一个自然村落,房后都有山,山岭已不是上一周的山岭了,也不是盛夏和早春的模样,揩了胭脂,嫌不匀,还在搽,掌心一点红,晕染开,慢慢拍,揉,双颊绯红,清澈的水波是多情的眼眸,高岭低坡都在深秋里突然长大了,不再泼皮顽劣,懂得了羞怯。

看山多妩媚,那定是此时熟透了的山,是卫辉到辉县这段南太行的山山水水。顺着S省道一路北上,过龙卧岩和水峪村左折,东拴马,西拴马,忽然进入林州边界。大小村庄都在拾掇红薯,刨红薯,洗红薯,磨渣,澄粉,老乡说,不少费事,可啰嗦。他们不怕工序繁琐,就图多卖个钱儿,红薯粉条比红薯可以增值数倍。纯红薯粉条真好吃,冬天与大白菜豆腐同煮,能吃出肉味。

不敢多耽搁,心系红叶哩。

虎蹄郊南岭太缓,没走够,下行,下到韩沟半坡,我就不能假装镇定了,太阳虽说爬得有点高,巅峰环顾群山已是光华一片,条索分明的山脊仍显出深浅不一的层次来,格外有了力度,毛茸茸的峰线不再是单一的嫩黄和青绿,掺了几分红,成了绛色。片片搭搭的红晕不是黄栌的就是黄连木的,卫辉这片深山属太行支脉,秋天的红叶大都是这两种树的叶子。山脚巴掌大一片平地,住着几户人家,大山褶皱处扎根,祖辈想必也是不得已,选择有时候是没的选。一层青苗,一层土色,梯田精致得像巧手捏出的花边,我深深明白山里人惜土的狠劲,一把土,也要搬来很多个石块,垒成盒子状锁住,小心埋入一粒种。

虎蹄郊的乡人淳朴,婶婶热情让我饭,她端着黄瓷碗,吃的咸米饭,少油少菜,看着并不香,她吃了两大碗。拄着拐棍儿的老奶奶94岁了,除了耳背,自己能做饭吃,不要人照顾,刚在秫结地晾晒柿饼胚的是她的儿子和媳妇,也都七十多岁了。他们待我可亲。五个自然村,也曾是人气颇旺的地场,眼下只剩下僻静了。年轻人带着孩子们下山去读书或者做事,留守的都是老人。他们每日都守着画一般的山坡过活,心平气和,不惊喜,不悲伤,看惯了,住惯了,进城三天就得回来。城里闹人,没有黑夜,不踏实。

午饭后继续顺狭窄山路曲折西行,红柿子一闪而过,掉光叶子的老柿树,若老翁簪花,聊发少年轻狂,颜带笑意。

土池一过就是辉县地界,拍石头乡的横岭、张泗沟,秋叶红果相映。一拐弯,“哗”地迎来一个新世界,曾经路过一次,跟这次完全不一样的境况。打动我的肋骨样的梯田退为其次,西天边的群峰左而右一列列排开,前后错落,最外层是接近黛色的灰蓝,越靠近我这边色彩越丰富,当间的山头站满了发电的风车,起伏辽阔的势头,颇有点坝上草原的意味。

点亮沟壑的杨树太过震撼,上午的黄叶若是点着的烛光,三棵杨是三炷香,此时的杨树林让偌大的山野变成一座金矿,枝梢上的金叶灿灿烁烁,风里扯一片能扯到蓝汪汪的天上去,配上龙蛇样逶迤而去的山道和成簇的红叶,一时恍惚如梦。后来的一路曲折下滑,右手边的山岭到山谷,逆光下,五色光彩一直蜿蜒流淌。辉县拍石头这条魔法小道,暮秋时节堪称幽寂绝妙的景观带。辉县人都往远处跑,这里并无车马喧扰。

染了霜色的木叶看上去有着花朵和火焰般的活力,大小树木欲把春夏吸纳体内的光热一点点返还给太阳,如同新芽细细萌生又义无反顾地片片凋落,火红或者金黄,都是赤诚的袒露和给予。阳光催开生命之花,也催老每一粒果实。归于沉寂之前,草木要把这件大事做实。

尊重一朵花,我也尊重每一片叶。远观就好,太近反而看不到叶子剔透的色光和脉络,沦为平庸一族。

环形一路,我也终得回城,浩浩荡荡的秋色留在原地,任其自由飞扬,落地成土。自然,它也不在乎我的在乎或者惆怅。

年10月29日农历九月廿一晴

黄连木的叶子

白蜡树的黄叶

乌桕叶

芭蕉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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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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