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辉历史上的卫河渡口有哪些

渡口不知归路远,一轮明月照孤舟

□平沙落雁提到卫河,通常人们都能说出它的一些文化符号,比如码头、驿馆、桥梁、寺庙、老街等,这些确实是运河文化最典型的特征,也最容易给人留下比较直观的印象。但要说其中最富张力、最富色彩、也最能给人想象的,无疑是渡口了。

渡口,词条上解释为:河流湖岸以上下行人为目的的路运与水运转换设施。一听就烦了,咱能不能不咬文嚼字酸不拉及的好不好?你还不如直接来一句:用船或筏子渡人过河的地方。是不是?简单明了。这就像过去书院门口的对联一样,为了显摆自己,故作高深,整的又长又绕口又不好记。你再看人家岳麓书院的对联:"唯楚有才,于斯为盛",就八个字,立判高下。

渡口与码头虽同源同宗,但又完全是两种格调。渡口是摆渡路人的,哼的是《龙船调》:"妹妹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嘛"。而码头是装卸货物的,唱的是《船工号子》:"穿恶浪哦,踏险滩呐,水飞千里船似箭啰"。前者是灵性的摇曳,流动着孤怀的心事;后者则充满着硬度与粗犷,躁动着不舍昼夜的吐纳。一静一动,互为风景,一雅一俗,平分秋色。

但读书人大多喜欢渡口,尤喜它的意境和禅味,这跟看沈从文的《边城》有关。在他们的记忆深处,似乎一直贮存着湘西那个叫茶峒的小城,在去往小城的渡口,摆渡的是祖孙两人。孙女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皮肤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从不发怒,从不动气。多么唯美的一幅画面啊,一片秋水缓缓涌动,烟波迷蒙之中,两岸的暖色很写意地点入,微微晃着,轻轻摇着,一直摇进人们的梦里。过去,我想还是卫河上的桥太少的缘故吧,两岸居民之间的往来都依赖着渡口。历史上,卫辉境内将近50公里长的卫河,最多时渡口曾达十几个,规模较大的有曲里渡口、汲城渡口、王奎屯渡口、城关渡口、板桥渡口等。有人曾这样形容,说卫河要是一条黄龙的话,那渡口就是龙身上的鳞甲,如果没有了渡口,卫河的生命将失去情调。你想呀,卫河割断两岸,渡口让归途近在咫尺,一叶孤舟,成了连接两岸沟通不同人群的一个支点,即使摇桨的不是翠翠,过往的行人也会趋之若骛。但卫河渡口终究比不上长江上的西津渡口和黄河上的龙门渡口,气势上还是小了点,这你只看它的摆渡形式便心知肚明。卫河上的渡口一是乘小舟划橹来回摆渡,二是在卫河两岸拉一条粗绳或铁丝来回摆渡,三是在卫河上架设浮桥通行。不同的渡口讲述不同的故事,但在其背后折射出来的却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地域文化。"野渡无人舟自横"只是古人笔下的闲适表达,真实的情况是,渡口很少存在清冷落寞的景象。卫河渡口上摆渡的基本是两种人,一类是老艄公,人称老埠头。埠头者,卫辉方言中所指的就是渡口。卫河涨水的时候即是老埠头大显身手的时候,待人们坐稳后,竹篙一头抵住自己的腋窝,像是拉开饱满的弓,小船在水波中缓缓移动,充满了刺激。冷不丁再"哥呀阿妹"地吼一嗓子,那份自得,无不凸显着生命最原始的美感。另一类人便是少妇了,被称之为船娘。虽衣着平常,却也收拾得干净利落,样子很写意。水面开阔时,竹篙一弯,身体的曲线和竹篙的弯度配合的恰到好处,直看得一船人心事重重。过去,每当渡口出现险情或需添置新渡船时,当地乡绅会自发捐助银两,及时修缮,维持运转。因为他们知道,渡口与卫河是一种依存关系,卫河造就了渡口,渡口带活了卫河,更重要的是,这种相依为命、祸福相依的和谐,极大地便利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如今,尽管曾经的渡口已经被公路和桥梁所取代,但这丝毫不影响民间故事的流传。在汲城,我就听到这样一个段子。说有四个人同时来到汲城渡口,他们要到对岸去。这四个人里一个是商人,一个是武师,一个是官员,一个是文士,他们都要求过河。摆渡者是位船娘,系着绣花围裙,见商人话语中露出轻佻之意,顿生不快,便想和他们开个玩笑。船娘道:你们每个人都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分一点给我,否则,我是不会渡你们过河的。商人本想发火,可又一想汲城是有名的拳乡,连身边那个武师都不吭气,还是算了吧。于是,乖乖的给了些钱上了船。武师说:汲城有我不少朋友。说罢也上了船。官员说:你渡我过河以后,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份既体面又省劲的事做。于是他也上了船。最后轮到文士开口了,他说:我最宝贵的,就是写诗。不过我的诗比较晦涩,还是让我唱个歌听听吧。船娘道:也行,只要唱得好,就让你过去。文士就唱了一个。船娘听完直摇头:你唱的这叫什么玩意儿,还没有这位当官的说的好听呢。说毕篙子一点,船就离了岸。这时暮色渐浓,文士又饥又冷,不禁仰天长叹:我平生从未作过孽,为什么就无路可走了呢?船娘一听,又把船撑了过来:你这一声叹,比刚才唱得好听多了,记住,真实才是最宝贵的,上船吧。文士过了河,并未马上离去,他反复思索着船娘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写诗一旦没有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光追求那些虚头巴脑的,势必无路可走。从此,他便在汲城住了下来,每天来到渡口,蘸着卫河水的体温写诗,心思枯竭的时候,河面会轻轻晃动一下,再搁不住推敲的日子,水轻轻晃动一下就过去了。写着写着,他终于顿悟了,他把自以为得意的句子念给卫河听,直到一个满意的微笑,浮出水面。船娘说话了:其实作诗同摆渡一样,目的都是要把人渡到对岸去……这段子一听就是瞎编的,是用来专门恶心我们这些当年曾经写过诗的家伙们的,但我却希望它是千秋史笔,我宁愿那位文兄没能成为一个写诗高手,而是虔诚地对着卫河在膜拜,由衷地对着渡口唱赞歌,诚如是,那我在文中不厌其烦的讲了这么长的一个段子,也值了。与汲城渡口相比,城关严光街渡口只能算是个小兄弟了,但摆渡的却是一苍髯老人,也许老人也读过《边城》,喜欢带上他的孙女,他孙女长得酷似翠翠,皮肤黑黑的很耐看,一根粗绳,一条渡船,一道美丽的风景。见有人要过河,孙女总是抢在爷爷前面,绳子一紧,用不了几下船就靠了岸。钱也不多,渡一个人五分钱,船也不大,一次可载六七人,正适合纱厂女工下班后逛街。她们一个个捣饬得漂漂亮亮,或三五成群,或二人结伴,高跟鞋叽叽喳喳,直把火辣辣的目光敲出刺来。款款走过牛奶站,就离卫河不远了,纤指一抬,小船片刻即到,上船后争着掏钱,又少不了一番打打闹闹,这种欢声笑语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由于卫河来水日少,渡口也随之废弃。从此,河道上多了一排排的住房,古城少了一部上善厚德的史诗。

来源|卫辉观察

编辑|王世国

签发|张文怀

卫辉市广电中心小编邮箱:weihuitv

.

转载请注明:http://www.weihuizx.com/whsls/6805.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
  • 网站简介| 发布优势| 服务条款| 隐私保护| 广告合作| 网站地图| 版权申明

    当前时间: